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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川行

清晨五時半,窗外還一片漆黑,爬起床,出海看冰川。 這次看的冰川名字叫Eqi,是格陵蘭云云冰川之一。同行有四個台灣人,還有一個帶著年長母親的香港阿姨。難得語言相通,一行人站在甲板上,不住讚嘆冰山群的美麗。 兩個小時的船程來去如煙,都在甲板上看日暮與冰山中渡過。而經過一輪「破冰」以後,船長就把船停留在冰川外幾百米處,Eqi 冰川就像一幅雪白色的大布幕,在北極的日照下閃閃發亮。 冰川雖算不上十分龐大,但在她面前,已足夠感受人類的渺小。坐在船上,每隔約大半小時就看到有冰塊掉落,又每隔十多分鐘就聽到冰川隆隆的移動聲,這都讓我想起兩年前在阿根廷看冰川的震撼。 導遊解釋說,那隆隆的巨響未必是冰塊掉落的聲音,而是冰塊龜裂時釋出空氣的聲響。她還幽默地笑說:「或許,冰塊釋出的空氣或許來自幾千幾萬年前,who knows!」 一行人都笑了。如果是真的,或許我就剛吸了一口來自宋朝的空氣。 接下來就是冰川旁的午餐。船停定了以後,導遊變魔術似的在船上擺了個mini buffet。雖然食物的選擇不多,而且餸菜都冷冰冰的,但在這樣的美景下午餐,真係「鹹魚白菜也好好味」。 快樂的時光過得特別快,兩個多小時後,船要啟航回伊盧利薩特了。回程時,我與新相識的德國朋友在甲板上聊天。看著遠去的冰川,又一塊一塊從冰川裏掉落的冰,我們都頓覺心酸,心酸這震撼的背後,都是全球暖化的徵兆。 這躺旅程,從自己出發,在大自然的巨幕下作結,處處都在提醒著我自己有多渺小,人類有多自私。這震撼裏的無奈感,或許每一個打從心底裏欣賞過大自然的旅者都會懂。

格陵蘭初印象

離開丹麥,我坐上了前往格陵蘭的航機。身體抱恙,本來該很興奮的四個多小時航程,也顯得份外的漫長。我坐在椅子上輾轉反側,睡不了,才閉上眼睛不久,又傳來旁邊嬰兒的哭聲。 正午十二時,我在朦朧中醒過來,揉揉雙眼,鄰座的丹麥人示意我往窗外看。我把頭探到窗邊,鳥瞰的大地,映入眼簾是白茫茫的冰山與延綿的峽谷,那種震撼,言語難以形容。若不是耳邊傳來機長的一句「Welcome to Greenland 」,我還以為自己還在夢中。 格陵蘭,我對它的初印象源自小時候的地理課。小時候的我寫日記,會好奇在地圖上佔了一大席位的它,會否因常被忽略而難過。明明貴為世界上最大的島嶼,比西歐加上中歐的面積總和還要大,但格陵蘭卻常在孤身走在冰雪中,被遺忘在世界的一角。 格陵蘭島毗鄰加拿大,與加拿大和美國卻沒有任何民航交通往來。要到此地旅遊,非經丹麥哥本哈根或冰島不可,路線選擇少之餘,機票也實在昂貴,不破產也難以成行,跟哥本哈根還有麻煩的四個小時時差。 或許是為了平衡它那臥雪眠霜的抑鬱,格陵蘭乾脆就取了個陽光的英文名,叫「Greenland」。話雖如此,格陵蘭卻毫不「Green」,它的絕大部份領土也在北極圈內,超過八成土地長年被冰雪覆蓋,也難怪有人笑說格陵蘭跟冰島二地,像是不小心地交換了英文名字的兩兄弟。 初到格陵蘭,遇上的好人好事實在太多,但拖著抱恙得身體,我還是得先睡個覺,明天再聊。 擱筆前,就暫且讓我引用我很喜歡的電影《The Secret Life of Walter Mitty》(中譯:白日夢冒險王)裏的一句話:「To see the world, things dangerous to come to, to see behind walls, to draw closer, to find each other and to feel. That is the purpose of life.(開拓視野,突破萬難,看見世界,貼近彼此,感受生活,這就是生活的目的。)」 人生或許不會因為一趟旅行而變得如何的不一樣,但我還是相信,認真的去體會生活,總比空做白日夢更精彩。 我大老遠隻身跑來格陵蘭,或許也為此。